闷油瓶看完信,随手递给吴邪,转头就去喝水了。吴邪下意识接过来,有点受宠若惊,仔仔细细看完几页纸,眼珠都要瞪出来了:什么情况?巴乃下面是张家祖坟???我爷爷帮闷油瓶找过祖坟设计图???他俩之间还有这种业务呢???
“小哥,这个节点……甲子年,1984,后的第二十年,那就是加21,2005年,明年?”吴邪心里突了一下,想起闷油瓶从陨玉里出来后念叨的“没有时间了”,难道是这个意思?只剩一年多,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但从塔木陀到长白山,走着走也到了,不至于说没有时间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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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起灵放下水杯,看着窗外的月亮说道:“我需要进祖陵拿到一样东西,才能进入青铜门,否则进去也没有意义。但我现在不记得要拿什么。”
吴邪思考着信中留下的信息:“不管是什么,我陪你进去拿,估计到了里面的环境你就会想起来。但去之前,最好还是能拿到图纸,这样危险性会小一点。”吴邪将信纸塞回信封:“这样,我先回杭州,问问我二叔知不知道图纸的事。既然小哥你跟我爷爷要过这东西,我猜你当年一定是确定他老人家有能耐找到。我爷爷答应帮,就不会食言,一定是有什么不可抗力导致他没能把东西送到。在我回来之前,你就安心待在巴乃拍戏玩,千万不要冒险进山。”
……
既然要暂时离开巴乃,吴邪便想着顺路去县城把闷油瓶的户口身份证之类的办了,这样也方便他生活。不然以后电影上映了,狗仔们一翻腾,发现查无此人,那可热闹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申导得知重要场景地被拆个大窟窿,着实吓了一跳。张起灵真诚地胡扯,坦白昨晚半夜来闹妖的就是他,拆地板是因为想起来家里的虫子还在,必须尽快处理一下,怕伤人。
申导一听他是来处理蛊虫的,立刻信了九分。吴邪趁机告诉申导:“我要回家处理点生意上的事儿,正好小哥昨天还找到了出生证,我寻思顺便带他去县里把户口和身份证补办一下。”
申导听说阿坤要去办身份证,十分大方的给他放了一整天假:“别着急,一天办不下来再请一天也没关系。”
吴邪和胖子便带着蒲阿惠留下的那张出生证,先去找村委会,说要开证明到派出所给张起灵落户。
草鬼婆的儿子阿坤没死并马上要成大明星这事儿,村里早都传遍了。在村委会办公的小村官自然也听说过。但蒲阿惠的户口已经注销掉了,就算村里给开证明,公安局那边也不太好弄。
那小村官还挺热心,请了村长和一个在草鬼婆那看过癔症的老大娘,跟着吴邪和张起灵一起去公安户籍科当证人。
然而申导多虑了,这户籍办得异常顺利,因为当天县派出所户籍科值班的办事员,是村长的小舅子。听完事情经过二话没说,调出蒲阿惠的户籍档案,将张起灵与她的亲子关系补上去,当天就给张起灵发了新户口本。
毕竟广西地界这种黑户太多,很多深山里的寨子,女人到现在都是请接生婆,自己在家生,小孩连出生证明都没有,更别说落户口了。有些人长到二十好几都没出过村,自然也不需要这些东西。像张起灵这种长到18岁来补户籍的,还算思想先进响应国家号召那一茬呢。
没错,草鬼婆的儿子如果还活着,今年正好十八岁。
张起灵拿着户口本和临时身份证看了老半天,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,但吴邪觉得他应该是有点好奇,因为没见过真的。
吴邪笑着拍了拍王胖子:“那我就先走了,你照顾好小哥。剧组拍起戏来没个准点,你得盯着小哥吃饭。申导拖堂你就骂他。”
“得嘞,放心吧!”王胖子拍胸脯保证:“你胖爷的伙食绝对靠谱,保证把小哥养得白白胖胖!”
吴邪回到杭州,直扑他二叔的茶馆。但这位大佬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特意的,哪儿哪儿都找不见人。他爸从来不过问爷爷那摊生意,三叔又不在,吴邪只能回老宅问他奶奶。
到老宅的时候,奶奶还在睡午觉。吴邪坐在庭院里想目前得知的线索,总觉得陈文锦那批人失踪跟小哥失忆这件事绝对有关系。
依照蒲阿惠信中所说,小哥在60年代到80年代期间,应该是被人抓起来做研究了。信中提到张启山、霍仙姑这两位九门提督中的大佬,大概率就是抓他的人,所以小哥在神志清醒之后让守陵人帮他记录下来,避免以后再次落入圈套。
陈文锦77年以前在巴乃找过东西,西沙考古是在84年,之后这批人就失踪了。小哥出现在这批人之中,但没有跟他们一起消失。一定是把他从疗养院营救出来的人,同时把他和自己塞进考古队,并在其中操作一些事件,在最后关头把自己和小哥给摘出去了。
这个人大概率是三叔,而从小哥在86年回到巴乃等爷爷送图纸这事儿看,爷爷至少是整个营救和消失计划的主谋之一,三叔只是一个执行者。
正想着,保姆从屋里出来,告诉吴邪老太太醒了。
吴邪将事情前因后果跟奶奶讲完,老太太听不太明白,也压根不知道张起灵这人跟吴家有过什么来往:“你爷爷那些东西都在仓库里堆着呢,你自己去找吧。”
吴邪拿了钥匙,再次走进这间儿时最喜欢的小屋子,开始了漫长的搜索……
相比吴邪那边的焦头烂额,张起灵在剧组的生活可以称得上岁月静好了。
王胖子真是三餐不重样的喂他,把吃大锅饭的剧组小伙伴们都馋哭了。
宋承志扮演的张猛跟张起灵扮演的梁墨就剩一场对手戏,拍完就杀青了。但这场戏要等剧组转移到城里才能拍,于是决定先回家休息几天,等到他的戏再回来。离组当天,宋承志腆着老脸蹭了一顿王胖子的爱心午餐,顿时惊为天人,直叫王胖子回北京开饭店,他要带人去捧场。
此时剧组在巴乃取景拍摄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,就剩下两场水上戏。一场张迟挽追杀梁墨失败带人跑路、一场张迟挽抓住梁墨后,死在船上。两场都是“船戏”。
剧组决定从一片祥和的瑶寨中,搬到十分野生的羊角山大湖边,扎帐篷露营几天,直接把这几场戏拍完。但因为现在是雨季,走山路容易遇到滑坡泥石流之类的自然灾害。再加上机器设备、道具服装,还有租来的快艇必须得用车拉,所以剧组选择绕山脚大路进入湖区,不从羊角山里过。
王胖子听说剧组要跑到那么老远的地方露营,赶紧让阿贵准备了一大堆干粮腌菜腊肉之类好带食物,又到邻居家借个鱼竿,剧组开拔他就带锅跟着走了。
车子在土路上缓慢开了整整一上午,这五六十人的小剧组才到目的地。申导拿着相机到处拍了拍,觉得这地方怎么拍怎么美,太适合当张迟挽的埋骨之地了……
剧组扎好帐篷时,已经到饭点了,大伙儿简单吃一口,便开始架机器,调设备。
王胖子帮剧组的人支完帐篷,扛着鱼竿跃跃欲试的走过来:“小哥,你想不想吃鱼?”
张起灵看了看鱼竿,点点头。王胖子便趁着架机器这功夫钓鱼去了。
这时,给他搭背影的替身演员小赵跑过来:“阿坤哥,你会潜水吗?”
张起灵点点头,小赵大叫着跑走:“导演,阿坤哥可以!”
“知道了!大家准备一下,先把撤退的戏拍掉!1号机定点,2号机手持跟拍!”申导说完,便开始给武行群演们讲戏。
张起灵跟着执行导演走了两遍路线,定好点位,便端着假枪站在林子里等戏。周围要一起入镜的武行们全都凑到张起灵身边蹲着,徐强还在那感叹:“咱阿坤真不愧是草鬼……蛊师的儿子,我发现站他身边都没虫子咬我。这放以前,咱在老林子里拍戏,哪敢想哦。哪次不是满身包,啥花露水蚊香都不顶用。”
张起灵没接茬,其他几个武行附和道:“可不!我上回在云南,被毒蚊子咬了大腿根,那把我折腾的!”
“真希望阿坤以后都跟咱们一起拍戏,舒坦!”
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聊天,张起灵有些出神:这个世界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,人与人之间似乎很容易生出好感,人对人的威胁也不会达到危及性命的程度。所以吴邪正是在这样祥和的环境中长大,才变成一个温柔的人吗?但吴邪跟这些人不一样,他不仅温柔,还很有趣。
张起灵有些想念吴邪了。
“全体准备,三分钟后开机!”申导拿着大喇叭喊道。
几分钟后,伴随着道具枪发出的哒哒声,张起灵同十几个演员从树林中跑出,一边跑一边向身后“射击”,一直跑到岸边。
“过!下一组!演员保持状态!继续喘!炸点预备!上血包!”
场工们迅速到位,给2号机上架子,爆破组也准备好按下引爆按钮。
“Action!”
张起灵翻上快艇,跟前方不存在的对手互射几枪。旁边一个武行身上的血包依次炸开,人倒下,眼看要栽到水里去,被张起灵一把拽回来,“尸体”按在发动机上当盾牌。时间刚刚好,武行背后的血包也准时炸开了。快艇启动,破浪而去。
“过!”
申导坐在监视器后面,美滋滋的跟对讲机那边说:“回来吧!非常完美!准备下一场。”